在中国读博这几年 – 《创见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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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正(小花)前言

大多朋友都知道这三年来“小花”回到母校读博,都很好奇。常有问读博都读啥呀?有啥收获呀?为什么不出国读呀?啥时候读完再“出山”呀?

从另外一方面讲,我这个年纪(工作十多年后)再选择读博的情况在国外很常见,但在国内还是很稀罕的“物种”。

想来这一路在国内“读博”走了三年,很多感触与收获,是该与大家分享一下了,不过又是很罗嗦的一篇文章哦!

在中国读博这几年 – 《创见文集》

黛正 完稿于2015年6月23日

1.界 域

1)学界vs.商界:很 多职场人工作很多年后也想读个博士文凭,常来问我如何考试难不难读之类的。咋说呢?我读博两年后才能深刻体会,学术界与商界是两个不太一样的世界,有不同 的语言语境。很多人可能与我刚迈进学术圈的最初半年一样,感觉自己挺懂的,各处找名师沟通也很顺溜,对一些学术论文来个指点江山也不难。然而,到了今天回 过去看看,觉得自己当初是那样的浮躁。如果你在商场如何叱姹风云自认为可以搞个名誉教授的头衔就算沾了学术的仙气,那可能你错了。有当你自己看了自己行业领域国际顶级期刊的优秀论文上百篇,能够品评优劣的时候,或许你才算第一脚踩进了学术圈。而当你能在国际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表一篇像样的论文,或许你才能说自己做过“学术”吧!(就我所知,很多有钱有资历的商业精英很想去哈佛做个访问学者,可惜就是少了几篇像样的学术论文)。国际顶级学术期刊是什么,一定意义上说,就是管理整个人类知识历史沿袭与创新更替的一个体系,是人类的知识管理中心。

很多中国人骂中国高校的一些“叫兽”,觉得学术文章天下一大抄,那其实是没有看过真正的“艺术品”,看市场上的“赝品次品”看得太多了。我 这几年读博的好处可能是,一开始就见了很多真正执着认真于学术的顶尖教授导师们,去到国际最顶级的学术会议观摩分享,看了很多真正优秀的学术论文,慢慢有 了一点品位一点感觉,甚至一些感概吧!学术品位与艺术品位一样,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然与商界的快餐文化很是不同。

当 然反过来,学术圈的老师们对商业的理解也有类似的“缺憾”,你也会遇到读MBA,EMBA的同学感觉老师们不接“地气”。确实老师们的研究不是很宏观,就 是很微观;不是很抽象的理论,就是很高精的模型,很多时候本就不是为了解决市场行业的问题起步做的研究,而且他们很多人其实自己也并不真正在这个行业里呆 过,对实际行业挑战有多深入了解,俗话说“没有操盘操过心,没有体验过做实事上的成功失败,自然没有手感”,只是为了一份单纯对某类问题的无限执着与热爱。而这份热爱背后的最终成就,或许很多年后才会被商业实践者体悟到。

在国外,学界与商界的交流确实相对会更多一些,尤其像我这样工作那么多年还会回去当学生的情况非常普遍,这就让国外的学术科研队伍里多了很多我这样的“杂交”品种,自然两个界域的交集就多。可是在国内,我真是稀罕“物种”,或许这也让我更加珍惜这条“少有人走的路”吧!如果我能把“跨界”之路走好,这些经验自然可以更多告慰后人。

2)第三部门:继续读博的念头是在英国硕士读组织与社会心理学时的埋下的,过去对组织变革特别感兴趣,现在对社会变革与人类演化感兴趣。读博一开始是基于“人类可持续发展”这个大题目出发,然后慢慢接触到“社会企业”、“社会创新”、“社会影响力投资”这些概念,于是脑海里有了“第三部门”这个概念。第三部门(The third sector)或又称为志愿部门(Voluntary sector)是一社会学与经济学名词,指在第一部门或公共部门(Public sector)与第二部门或私人部门(Private Sector)之外,既非政府单位、又非一般民营企业的事业单位之总称。一般常见的社团法人、基金会或非政府组织(NGO)通常都属于第三部门的范畴,它 独立于政府和私人部门之外,是以实现公共利益为目标、促进社会稳定与发展为宗旨的社会公共部门。在发达国家,这是在现代第一部门和第二部门高度发展成熟但 又出现失灵后火热起来的现象,国家-政治领域正期待一种“既不是自由市场,又不是福利国家”的“第三条道路”取向。

因为对第三部门的研究,过 去一年多里,我走访了很多公益机构与社会企业,接触了很多“通过商业方法解决社会问题”的社会创新项目,与很多社会创业者成了好朋友。于是发现,自己在学 术与商业嫁接的创业之路上又多了新的界域:需要把公益社企发展,学术理论创新,商业企业运营,政府宏观调控,结合到一起思考。我期待能在这样的“跨界域”的思维与洞察下,在特定的领域里扎根深沉,把社会问题(个人特别关注:中国的文化传承与教育偏颇)嚼碎了,把创造性的解决方案实践出来。我是个喜欢在“蓝海”游泳,开拓出新道路的人,所以做个跨界突围的“先烈”,是很甘愿的,哪怕死在往返各地战场联络疏通的道路上。

3)不同哲学观与价值取向:读博这几年,对我最有影响的应该就是【扎根理论】了,于我这不光是一种研究方法论,也是一份人生态度。扎根理论特别强调从实际数据资料中提升理论,是一个归纳的过程,从下往上将数据资料不断地进行浓缩抽象,让理论自然浮现出来。与一般的宏大理论不同的是,扎根理论不对研究者自己事先设定的假设进行逻辑推演,而是从数据资料入手进行归纳分析,理论一定要可以追溯到其产生的原始资料,一定要有经验事实作为依据,因为从数据资料中产生的理论才具有独特的生命力。我们脑中里又太多的理论,但很多都是道听途说“借来”,然后用自己的逻辑推演的“幻构”,本来“借来”的理论就没有数据与事实论证过的根底,借来之后又互相推算演绎,于是各类理论思想就变成了“空中之桥”。这也是一直以来教条主义与基于假象的理论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扎 根理论研究法是由Anselm Strauss和Barney Glaser两位学者共同发展出来的一种研究方法。然而之后,却产生了很多分支乃至分歧。很多学者认为这是由于不同的学者的哲学观与价值取向不同造成的。 也由此带领我思考了“哲学观”“认知论”不同的问题。其实科学背后还是“哲学”,读一下牛津的通识读本-科学哲学《Philosophy of Science》,你或许才能明白,不是科学的就是对的,每一个科学家学者与普通人一样都是基于他们各自的哲学观,认知世界的方法论,在 思考问题。唯物主义者,唯心主义者,建构主义,存在主义,可知论与不可知论者,对同样事物的看法不同,科学研究路径不同,你自然无法用“对错”或者说“科 学与不科学”去鉴别的。

举个最简答的对话例子:“大漠”说人类很渺小,每个人只是这个地球上的一只蚂蚁,被随便踩一下就死了。“小花”回答:是呀,地球看上去很大,但是我这只蚂蚁闭上眼睛,地球就不见了。

如果你真的要接触学术,或许首先要理解:归纳与演绎,解释项与被解释项,可证伪性,实在论与观念论等……,了解科学背后的哲学逻辑与认知论体系。小 时候你一定听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然后又听过“人类一次也无法踩进同一条河流”,再然后你晕了。请你清醒起来,客观全面的读一下全世界的哲学 与历史很重要(中国从小学到大学基本不教真正的“哲学”,只是把哲学简单等同于政治课与马列主义思想,这会是中国青年人很要命的思维“缺憾”),不要光活 在碎片的世界里,而是至少要明白你相信的是“地球上有蚂蚁”,还是“蚂蚁眼里有地球”。这样你才能明白为什么人与人有那么多不同,读懂各类科幻片背后其实非常简单的逻辑。然后才能更加清醒的为人处世,做好自己。

2. 视 野

1)中国文化:读 博期间很高兴有机缘重新拾起中国文化来读,才发现过去自己对中国文化,几千年文明的认知是如此浅薄。一路读书都是背古诗,默注释,从来没有去理解诸子百家 的历史渊源,精神内涵,更别说通篇读《四书五经》的全文了。出国读书我也接触了国外的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理论,回头看看中国“儒释道”为一体的深刻哲学 与文化根基,觉得后者更能让吾辈获得内心的安静。百年前,希望中华复兴,曾经倡导“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但是这六十多年的新中国教育没 有让我们去学习领悟这个“体”是什么,反而变成了“西学为体,中学为用”( 这点目前的中央领导人也在最近的对外谈话中承认)。结果学的都是成功学货币金融市场的“体”,而“用”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小道。我发起的《创见》是个生活思想家的俱乐部,在其最重要的1st JOB导学项目一开始,就推荐同学们看南怀瑾用“经史互参”方式讲解的《原本大学微言》与《论语别裁》两本书的第一章并写读后感,很多同学与我有了一样的感触,“到了20多岁,才明白自己过去从来没有理解清楚什么才是中国文化”。

2)学者风骨:读博这一路我遇到很多学术风骨卓绝的老师,自己学校系里很多好老师包括我自己的博导,这里就不指名道姓提了,一并郑重谢过,等我毕业那时,定当另外分享感触。只说两位与我今日“修为”颇有渊源的非本校外籍老师吧!

一位是徐淑英老师。记 得3年前刚回到学校注册上课,管理学院通知有她的工作坊,关于她的书《求真之道,求美之路》,好奇的新博士生们自然跃跃欲试,认真看了书的就可以见到这位 在美国管理学学术领域都走到最顶峰的学者。而我想说的是,因为徐老师与她的一本好书而走入工作坊一起交流问题的“我们”。工作坊结束后,我与三个男同学与 三个女同学继续留在教室攀谈,之后我们成立了【爱因斯坦】学习小组。其实我们来自四个不同的专业方向,但读博的第一年很多院里课程是一致的,所以学习小组 的讨论备课备考异常火热欢喜,之后两年小组成员们各自做研究写论文,还有一半去了国外各处名校交流访学,但是我们的“心”与“思考”还是在一起,年底节庆 互相送上祝福,倾吐每一年读博旅途的历程小结。

读博的旅途是异常孤独的,有这样一群小伙伴互帮互助是如此难得,而这一切源于我们当初对同一位老师的敬意。工作坊之后我与徐老师也偶有通信祝福,总是能收到她的回信与鼓励。坦率说,你与国内很多大教授名老师写信经常是石沉大海,而给很多海外名师交流写邮件,却总是能得到诚恳的指点与回复(越是开创学术先河的老师,反而越是平实谦和),这真是我很感慨与感激的鼓励。比如我的博导就是一位虽然身处美国,但24小时内一定会回你邮件的老师,可想而知,我是多么幸运。

另一位老师就是扎根理论的创始人之一:Barney Glaser。必须说的是读博虽然仅仅走过三年,但是我却有过几次很大的动摇,各类的纠结,“爱因斯坦们”看到这里一定很清楚,因为一路是他们支持我走到今天,理清自己想要什么想研究什么,以及为什么。而 去年真正让我安定下这段学术旅程的其实是一群人(等下会提到的“社会创业者”)以及一个研究方法论-扎根理论(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经典扎根理论 Classic Ground Theory)。不讨论该学术方法论对我的深刻影响,只说说Barney吧。他1930年出生,今年5月底我刚去美国参加他亲自主持的“经典扎根理论研讨 会”,其实他已经85岁了,他拿起书本文献的手是颤抖的,但是思路表达一丝不苟。他很明确自己一生“播种”的使命,就是希望他的努力可以让一些与他一样的理论研究者享受学术自由,可以支持其他学者坚定的走下去,哪怕多一天也好。

研 讨会就在他居住的Mill Valley,他的夫人腿脚不好,但三天里一直坐在教室最后陪伴他,女儿们都熟悉扎根理论方法,也参与给很多新学者建议,开会的大家来自不同的大洲十几个 不同的国家,却如同一家人在一起。每半年的聚会,很多经典扎根理论学者来这里像“回家”一样。很多感动无以言表,我还是用“学者风骨”来概括吧,这是我所欣赏的为人为学的一份坚持,执着,与大爱。而正因为眼见这样一些学者的存在,坚定了我这段学术旅程的方向,我对自己未来事业的规划。

3)社会创业者:过去半个世纪,“社会企业与社会创业者”群体逐步发展起来,虽然在欧美亚洲各国各地就法律框架,企业属性定义,商业运作模式等还至今没有统一,但这项“社会创新”运动“崛起”底层所根植的人类可持续与公正发展的“社会需求”却无疑是巨大而尤其紧迫的。尤其是“社会创业精神”,作为不同于传统“商业创业精神”,激发了管理学,组织学,创业学,社会心理学等不同领域的讨论。

过去一年,光数数熟悉的名字,发现自己直接见的社会创业者就有六七十位,还有社会创业生态圈中的其他各类参与者(包括,社会企业投资人,社会公益组织,社会企业孵化机构,中外政府支持部门,企业社会责任部门,公益与社会影响力基金会管理者,志愿者群体等等)。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一种精神:原来“改变世界”真的是可以作为一份理想去奋斗去信仰的,而且这样一群人在今日中国是如此生动的存在着,努力着,激荡并突围着中国社会问题的各类贫漏

这种社会创业的精神,与我呆了十几年的商业世界是不同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很多人没有钱财,没有权利,没有势力,但即使从零做起,从帮助一个人,做一件事情做起,他们都在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向前迈步,而这些方法里有很多创新元素,是我在商业世界里没有看到过的。他们积累的不是金钱,而是一份“改善世界”的影响力与能动力。也正是因为遇到了这样的一群人,国内的,国外的,全球范围的这样一个创业创新的正能量趋势,让我更坚定的走在如今的学术研究与社会实践道路上,因为我想为他们去做一些事情,为支撑这样一份精神而持续探索目前学术理论上的一些相关盲点

3. 修 为

1)落差:不得不承认,读博一开始我是有“落差”的。以前自己站在母校的讲坛上指点行业江山,今天坐在教室里不名一文。很多当年一同本科毕业的同学已经升了教授副教授,或者做了学院里的领导。如今遇到,互相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说自己没有“落差”那是骗人的。尤其在中国“官本位”的大学管理体制下,一个博士生真是有点“草芥”的蚂蚁,到每个学校行政部门都还得摆正摆好态度。这点与我在英国读硕士区别很大,那里我觉得自己是学校的主人,是花钱来读书的客户,是英国政府请来的贵宾。在国内,一个博士生的每月津贴就一两千元,对比国外博士生类似当地普通白领的津贴待遇(换算成人民币一两万)的生活水平“落差”也是巨大的,更不要说国外每个院系把自己的在读博士生贴在网站上,视为其系科里的工作人员,视为骄傲也期待其成为学术骄傲。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仍然看到真正执着努力的中国博士生们,我的爱因斯坦小组里的每一位都是,还有我博士班里的很多人。我基于多年工作积累确实读书不愁吃穿,而他们的生活确是艰辛的,不断忙着各类助教助研工作挣钱,为老师跑腿报销做事,但却从来没有忘记认真对待自己的学术研究。无论毕业后是否从事学术工作,他们的态度与内心是如此坚定而美好。而这份对他们的敬意,让我觉得与他们坐在一个教室里,即使不知道彼此的名字,都是一份骄傲。中国本土的学术必然会励精图治而崛起,因为还有人在这里默默的坚持。他们中好些人的名字最终会镌刻入学科的历史。他们没有钱,没有名,但是喜欢了,就一路走了下来。

2)Commitment:这 可能是我唯一要用的英文标题,或许可直接解释为“承诺”,但似乎又不能完全覆盖其涵义。其实当初回母校读博,也是觉得各方面熟悉,而且又“一不小心”通过 了博士生考试,想感受一下读博是咋样的,然后再看是否要转去哪所美国名校。修完第一年的基础课程后,我在学术方向上是非常纠结的,在留国内还是去国外是踌 躇犹豫的,毕竟老师们也都知道国内的博士文凭与国外的博士文凭天壤地别,虽然国际期刊发表是“硬通货”。纠结的时候,导师说到一个词 commitment,他对国内学生很想当然的“转学”“弃学”很诧异,感觉普遍不懂什么叫commitment。

我曾经觉得这是中美文化差异,我们并没有这么“糟糕”。而之后想来,确实我们是习惯了“机会主义”,我们不会去看自己的母校是否花心思培养了自己,只会去看“哪个机会”对自己更有利。然后反思自己为什么要读博,其实只是为了在这个特别的人生阶段(女儿将迈入青春期,自己考虑事业转型)拥有一个自我思考探索的时空,去哪个名校拿什么样的文凭本来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而我们却总是走着走着就“本末倒置”了。想通这些之后,我对文凭学位的事情纠结少了很多,读博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份commitment,让自己在2000年读完本科,2007-2008年读完硕士之后又一次可以回到学校沉思下来,这是一份对自我独立探究思考的“承诺”,而不是为了任何看上去高大上的机会去顶礼膜拜与追捧求索。于是,如今看到身边很多同学读博第三年都到世界各地名校访学,我也就不会“纠结”了,毕竟我已知道现在这一段博士读书的生涯我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如果有一天真要把去我所喜爱的,比如哈佛,斯坦福与剑桥之类学校呆上一段时间当成目标,下一个七年也不迟。

3)与人为善:本 来这段想用两个字“态度”,最后还是用了“与人为善”这四个字,因为这就是我的态度。因为对不同的界域(学术,商业,公益……), 拥有不同哲学观认知体系的人,有了更多的理解,我变得更加包容与接收“不同”,能够融入不同“界域”里的文化与语言语境,然后求同存异,去伪存真,达致共 识。另一方面,当我去掉“落差”感,我从一个每日每夜各处演讲开会几乎每天加班至凌晨的高管,终于可以在有阳光的日子里,走在大路小径 上,看到平常日子里的人们,草地上的学生,食堂里的阿姨,小店里的店主,路边的警察…… 我开始习惯于与这些更真实平凡的人们聊天,如此亲切踏实温馨。在阳光下,分享体会他们的抱怨与幸福,懂得了“与人为善”的美好。

读书是一场修行,也是一场“疗愈”。修行:就是学会好好地与自己相处。去年秋天发起《创见》,倡导:“独立的人格,自由的灵魂,奔放的思想”。其实这段文字是我一开始读博的秋天写在自己笔记本上的一段话。人的一辈子都在寻找一种联结,不是与别人,而是与自己。“石头奶奶”(我的爱因斯坦挚友之一)与我说:“做学术是一种疗愈”,我是承认的。我们每个人选择研究的课题,往往与自己的“创伤”有关,与我们的“人生使命”有关。每个人生来都有创伤,如同我们生来都有使命一样。

4) 求知之美: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跑马拉松,攀登珠峰,来挑战自我,对我来说,读博的路途是一场自我修行的马拉松与珠峰攀登,一种自己定义并设计的独特自我挑战,高度与距离由自己与现存的思想理论体系来共同“揣度”。

从 个人而言,就是想练就与确认自己必然拥有的一种叫做“善始善终”坚定坚持的本领。从与“历史思想理论空间”的交换而言,我想独创出一点点自认为还有点价值 的东西,来自己证实自己曾是人类社会历史“改变”中的某一滴水;而其实都是为了获得“能量”,证实“自我存在”的一种方式。

所以,只能说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获取能量,论证自我存在的“求索”方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都是那人类历史沧海里的一滴水,一抔土,区别只是自己“知不知”,“明不明”,或者说“想知想明”与否。无论我们是否在“求索”,我们在“那里”,其实又不在“那里”,或许这就是佛教会讨论“无我”与“着相”吧!而西方的实证主义,构建主义,还是存在主义等等也都在讨论着相似的事情。

求知之美,我只是想让自己“内心”(心理上的)与“行动”(社会实践上的)上有一条“有形”“无形”并立的但自己清晰明白的“大道正途”,坚定而美好。

为啥要读博?

别人都在跑步的时候,我却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确实让人羡慕;然而,这又不是每个人都“放得下”,敢于“放下来”“慢下来”的。

慢下来,把自己与世界看得更清楚,探究并专注到那个我热爱的“求真”的使命,用一颗更加安静的心面对未然,仅此而已!

黛正(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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